医学可否用个案来说明
2007-07-12
最近一段时间，关于中医是是非非的讨论可谓热火朝天。但仔细地去看看几位所谓的大师级的人物的文章或者讲话、讲座，感觉非常悲哀，好象谁愿意，谁都可以拿中医来“消遣”一下。
先来说张功耀。此人本与中医毫无关系，不知究竟是何因缘突然对中医感兴趣了。在中央电视台《大家看法》栏目上，这位中南大学科学技术与社会发展研究所的教授竟然举了这样一个例子，他说其实人参本来并没有补益的功效，是中医先想当然地认为人参有补益的功效，然后这人参就有这方面的功效了。
何其荒谬的言论！按照张先生的逻辑，《神农本草经》上记载的“砒霜，有大毒”也是极端错误的。难道本来砒霜这个东西没有毒，也是中医认为它有毒，然后就有毒了？清楚地记得，当年上大学时，南京中医药大学的黄煌教授曾经给我们做过一次讲座，说到绝大部分中药都是我们的先人经年累月实践经验的结果，而不是坐在家里随便想象出来的。说一个“砒霜，有大毒”就是多少条的人命相关联！
再来说说方舟子。我看了一下方舟子先生的文章，大意是他小时候大概感冒了然后找中医看，结果不但感冒没有治好，反倒开始拉肚子了，所以他从此不再相信中医。
其实像他这样因为失败的治疗而怀疑中医的不是少数。这也是人的正常心理状态，属于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但如果放到一个公众的视野里进行讨论，以那样的个案来推导出结论，稍微有点科学常识的人都知道是靠不住的。这就好比我是一个中医大夫，我治好了一个病人，你就说我的疗效是100%；我治疗了两个病人，治好了一个，另外一个没有效果，然后你就说我的疗效是50%；然后某一天，我治坏了一个病人（当然不是治死了），你说我的疗效是0%。大家一看，大概都会说这样的结论是很可笑的。但我们再回过头去看看方舟子先生的文章和他的结论，是否就是上述的逻辑呢。
由此，我们可以剖析何祚庥先生关于“是中医害死了陈晓旭”的结论了。陈晓旭得的是乳腺癌，这是女性比较常见的一种恶性肿瘤，无论中医还是西医都会感到非常棘手，绝对治愈的病例很少。陈晓旭的病完全交给西医，结局也大体如此。何祚庥先生有一句常说的话，眼见不一定为实，但作为一个正规高等中医学院校毕业的医学生，对于临床上亲眼看到的一个又一个的病例还是很有发言权的，至少要比几位热衷批判中医的人要有更多的发言权。
像西医久治不愈的感冒、便秘、皮肤瘙痒、咳嗽、脱发、失眠、不孕不育等等很多很多的疾病，我的老师们都有很好的疗效。其实干过临床的人都知道，治疗有无效果，从病人对大夫说话的表情上就可以轻松看出来，靠大夫自己自圆其说是不行的。有效就是有效，无效就是无效。中医绝非某些人想象的那样，治不好，也治不坏。这都是仅仅凭借着所谓的一知半解对中医主观的臆测。
我热爱中医，但我从来不袒护中医。中医发展到今天，确实面临着太多的挑战。倒不是因为几个喋喋不休的教授、专家，而是因为大的环境改变所带来的中药质量的下降和品种的消亡。中药是中医治病的主要武器，这个武器出了问题，中医的明天确实有点让人担忧。
当今世界，有太多的疾病西医有着完善的治疗方案和措施，但也有好多的疾病西医没有什么有效的手段，或者虽有疗效，但利弊得失权衡，病人的损失太大。当年“非典”时期因为大剂量地使用激素而导致股骨头坏死的病人绝非一个两个，而适当配合使用中药的病人，这种可怕的后遗症就少得很多。 这些，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原载中国中医药报 作者 上海中医药大学倪项根）
